清明之际忆奶奶
文/ 凌尘来客 (周奉兵)
清明之际,四月的江南,被雨打湿的回忆。
仿佛有了雨,渲染了一丝清明悲凉的氛围。所以,往往是清明成全了春雨,也是春雨衬托了清明这个时节。
此刻回想起奶奶,心情不单单是些悲凉。我想是的。
奶奶苏姓,讳名秋文,是妻子的亲奶奶。
父亲说过,我的亲奶奶早早就过世了。那种有奶奶呵护的感觉,是在认识妻子后渐渐找到的。是的,我一直就视妻子的亲奶奶为我的亲奶奶。那种感觉,是亲切,是依靠,是我的自我慰藉。
我是农村苦读出来的人,以现在流行的说法,算是个“凤凰男”吧。和妻这样的城市女相识,相恋,颇有些曲折。在正常的眼光里,有点波折,是很正常的。
奶奶的态度,成了我那时的唯一支持和支柱。
那个时候,奶奶总是说,以她八十年的人生经历明白婚姻看什么、靠什么、是什么……妻子说,奶奶的态度也影响了她。
后来,我们相处很融洽。有了小儿后,其乐融融。
可惜天不假年,2001年的那个严冬,奶奶没有熬过。85岁,即使看来是寿终正寝,也带给我们无尽的哀思。
在料理后事时,所有的亲戚都一致要我写悼词。说是奶奶生前最喜欢我,给我的评价最好等。我没有推辞,一个晚上,一边听他们的口述,一边动笔。四个小时,哀思布洒在6000余字篇幅的字里行间。
翌日,岳父读的时候,几度悲泪。亲人无不悲恸。妻子说,她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流泪。
是的,奶奶的一生太让我们动情了。
她,出生于内蒙古的额济纳旗。起初的家境殷实,入北京后,就读于北京女子师范学校。短暂的养尊处优后,就是华北沦陷的时局。她随家颠沛流离,辛苦辗转于兰州。曾一度想奔赴延安圣地,可惜举棋不定。复归北平后,平静的生活很快结束。南下湖南,命运也就开始多舛。特别是爷爷早逝,让她吃遍了来自家庭和社会的苦头。后二十多年,她的日子渐好:社会地位的正常,物质生活的丰实,精神方面的愉悦。
奶奶和我也曾有过龃龉。那是一次因为用水的琐事。她把水重复利用,而我却认为是不卫生。转而一想,奶奶是本着节俭而为,我却没有理解她一辈子对生活的解读。节俭,的确值得我永远坚守的品质。何况我还是一个农村出来的人!
十年了,奶奶的离世似乎没有改变我们的生活。但是,我们必须一直恪守着她的生活准则,当下,尤为难得。
念念不忘奶奶的青睐,我似乎找不到告慰她的地方——除了那篇6000余字的悼词。
今作此文,纪念奶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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