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 母 亲 打 电 话
文/凌尘来客(周奉兵)
周末给母亲打电话,这是我这十年来的习惯。
母亲依旧还是生活在湘西老家,我是长大了走出了大山的孩子。母子间的牵挂一直在演绎着,自从母亲有了手机,给她打电话就方便起来了。
从离开那生我养我的苗家山寨,与母亲的联系方式,经历了写信,固定电话,移动电话几个阶段。回想起来,不管是哪种方式,联系是主要的,一份重重的挂念,这一头是我,那一头是母亲。
给母亲打电话,其实是我在依恋母爱。
在城市奔波久了,难免时刻被名利羁绊。城市里的人,城市里的事,当然也有爱。或许是也夹杂着爱,或许是与爱无关。只有给母亲打电话时,电话通了后,我这头一句“阿娘……”,娘那头一句“哎……”,瞬间充满的全是爱——是母爱。母亲的话语,基本上离不了问我“身体好吧”“工作忙吧”“孩子好吧”“家人好吧”……曾经将此理解为唠叨。现在才明白,这就是母爱。“奔五”的人了,还有一声“阿娘”可以叫唤,我恣意自己还是个有娘疼着的孩子。
给母亲打电话,其实是我在温习乡音。
常年在外,我的口音是变化的。生活中,我说的是湘潭话;工作中,说的是普通话。湘潭人说我的湘潭话不地道,问我是哪里人。学生听我课里课外说的都是普通话,不知道我是哪里人。说普通话的时间越来越长了,我就时刻警醒自己:我是苗族人,我必须不改乡音。还好,和母亲通电话时,我可以温习我的苗语。曩日曾羞于人前和母亲打电话时说苗话。现在,有人发觉我打电话时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语而满脸狐疑,对此我已无赧颜,顺口解释到“我这是和我的娘通话呢……”。
给母亲打电话,其实是我在找寻乡情。
人到中年了,一半是在向前看,一半是在向后看。向后看看,其实是在开始回味童年。童年的人,童年的事,童年的物,渐渐沉淀为乡情。这一味乡愁,是人生的香茗,一辈子在品的甘醇。母亲在电话说的,自然有苗家山寨的人,苗家山寨的事,苗家山寨的物。其中说到的,现在的不熟悉,从前的自然是亲切,亲切得历历在目。
给母亲打电话,其实是我在自我安慰。
母亲快80岁了,虽走出大山见过山外的世界,但一直与山里的生活朝夕相伴、紧密相连。一旦想起我在城市里她在老家,心里总有些许不安。这样的不安,在外人眼里,或多或少被调侃成“不孝”。每打一回电话,这样的不安似乎就有一份释然。打电话其实就是一个慰藉,心里还是明白的。
给母亲打电话,其实不如回家看看她,陪陪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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