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年,每个周末,我都打电话给她。电话接通后,我不是“喂……”字开头,而是喊一声“阿娘……”母亲回一声“唉……”于是,一次通话就变得亲亲切切、柔柔软软。这次打个电话,不仅仅是因为母亲节到了的原因,而是一种习惯——习惯了在闲下来的时候,和自己的娘说些家常。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,村里一位花甲老人对来祝寿的客人说:“我60岁了,还天天有娘喊,就是福气……”这句话,我的印象真的深刻。作家老舍说过:“人,即使活到八九十岁,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。”
【二】
我生在湘西的苗家山寨,一个偏僻落后的乡村。70后的童年,正与中国历史上一个艰难的岁月相吻合。生活留给我深刻的记忆,是母亲千方百计维持一家生计的众多细节:起早贪黑,面土背天,节衣缩食,东借西凑……即使如此,年幼的我,只会不断地向她要求更多的物质,更多的关怀。现在是我,每每问母亲缺什么、要什么的时候,她总是说“不要的、不要的”。都不好意思对比了。
【三】
母亲曾经读过书,但都被时局无情地中断了。早前所识的几个字,被她后来遭受的苦难挤丢了,真是难以尽述。战乱、饥荒、疾困,是那个的苦难岁月的主题。能支撑她的,应该是一些特殊的品质。母亲,肯定是一个有力量的人。她在饥肠辘辘、贫困交加时,还能支持、供养我读书。我所受的教育,得益于母亲的不少。母亲管束我很严,是慈母兼任严父的角色。但我做错了事,说错了话,母亲很少打骂我。一直教导我,要我认错,要我用功读书。有些人认为衣食无忧是家庭条件好,我要说,我的家庭条件也好:我有一位好母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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